刺骨
英法only
背景为拿破仑第一次被流放，波旁第一次复辟
有点意识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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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隙渐生，遍布龟裂。
法兰西凝望镜中的自己——那光滑平面中倒映出的几乎像是别的什么人。
他太脆弱、太过于疲惫了。
失去了拿破仑的法兰西像是褪去光辉的冬夜，只剩下一片浓郁深邃的漆黑。
短暂的荣光和铁骑的践踏让这片大地成为了空有繁华表象的油画，民众攀附在墙上艰难求生。
他叹息着。
玻璃的缝隙继续生长。
应该用什么去填补缺陷？
人民说——“请复辟君主制吧！”
那呼喊海啸般袭来，一浪胜过一浪。
拍打在亏空的躯壳上，被血腥气灌注的皮囊。
镜面光洁冰凉。
脖颈处也好像回忆起了过往的刺痛般发出悲鸣。
作为波旁被压上断头台时，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
——或许是麻木吧。
他平静的仿佛正在破碎的不是自己。
碎裂了，同时也像是绽放。
矜贵的男人想拾起满地的光辉，碎片却因指尖带起的微风如烟尘般消散在空中。
目光沉静如夜色，他只是看着这一切发生，不做感想。
现在的状况差劲到了极点——
他甚至无法继续思考，头痛得厉害，耳边仿佛有什么声音在叫嚣着，嗡嗡作响。
忍受着混乱与崩溃用目光抚平文件上的折痕。
好疼、好恶心。
已经没法认真思考——他放下了手中的纸张又凑到了镜子前。
那是反法同盟送来的条约，以及他所能够得到的少得可怜的情报。
但现在的他浑身上下都好似撕裂——他还能看的下去什么？
裂纹还在扩大、扩大，然后绽放。
紧接着皮肤崩裂，碎片落下。
似乎有新生的肌肤缠绕在还没有完全脱落的疤上，痒且烦躁，如有芒刺。
外袍耷拉在双臂，他从镜面上窥视自己现在的样子。
皎月洒下银辉，披在他破碎的身体上。
英吉利推门进来，便看见这一幕。
破碎的人几乎是把自己紧贴在镜面上，认真打量着身上的裂纹。
听到声响的一瞬间，就如同应激般肌肉收缩。
但他只是扫了英吉利一眼，没给半点好脸色。
“恭喜你——亲爱的！重获新生！”
法兰西咬牙切齿，他现在恨不得把他抽筋扒皮：“你来干什么？”
“道喜庆贺，”他笑着，不怀好意“波旁就要再次出现，不开心吗？”
“沉滓泛起。”
法兰西扭过头去，不再理会他。
身上的裂纹和痛楚依旧，但远不及心里的烦闷折磨。
一个人在拐弯抹角的炫耀自己，一个人在添油加醋的贬低别人。
他们同样傲慢，且对此心知肚明。
也许直到青苔爬满伟人的脚背，石刻埋进土里。
如果无法亲眼目睹你被苦痛折磨致死的话，我是不会咽气的。
我们不死不休，直到硝烟弥漫，只剩下一个人站立。
你的碑文有且只能是我来篆刻。
那上面一定写着——
【这里埋葬着一个可悲又自大虚伪的男人，他死在痛苦中哭喊着哀求我送他去死】
多么让人愉悦啊。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是的，是的，自己总能等到为英国佬哀悼的一天，而现在自己处于弱势，并非崭露锋芒的好时机。
法兰西是高傲的，还不到灭亡之时，但是他现在，只能妥协。
“你就那么喜欢波旁王朝？怎么不试着在自己家里重新塑造一个？”他笑着，依旧嘴硬，“如何，我亲爱的‘封臣’？”
英吉利笑着上前，过分亲密地扶住他的肩膀：“亲爱的，我想要救你，你知道的——相互对立的前提是我们都活着且有一战之力。”
他像是毫不在意，手下的力气却暴露了。
肩膀处传来钝痛，大概是脱臼了。
意识被痛苦强行扯回现实，但法兰西并不想和这个疯子过多纠缠。
他接受这虚伪的好意，又或者被迫接受。
自己的意愿是可笑的，他的人民自愿打开潘多拉的魔盒。
人们早已已经厌倦了仿佛永不休止的战争。
伟大的拿破仑对和平条件的不妥协导致反法同盟国家发动了一场无休止的战争——直到促使其垮台。法国人民对反法同盟的入侵做出不同反应，
法国千千万的人们各有所图——其中一些顽强抵抗。而巴黎的大多数人，却像是期待英雄般期待侵略者前来【救赎】自己。
天下苦纷争久矣。
他们在【复辟君主制】的诉求上格外团结。
人们欢呼着，迎接帝王再次统治土地，凌驾于一切。
呼吸急促，但头脑格外清晰，一个念头短暂支配了一切——
还完好的手往英吉利侧脸狠狠挥了一拳，随后法兰西面无表情把错位的骨头掰回去。
天边渐白，黛紫扼住咽喉。
英格兰似乎是沉浸在某种喜悦里，勾起唇，带动着嘴角滴落的血，给出一个铁锈味的笑。
他挑眉，戏谑着感受法兰西呼吸渐弱。
最终，当夜幕缓缓笼罩我时。
围墙荒芜，树木惨白哀悼。
我目不能视。
我的灵魂也失去了言语。
我的心逐渐碎裂，又回归大地。
上升、漂浮——
某种难以忍耐的炽热的清冷如雨水般浸透了我的内心。
我该如何称呼你呢？
指尖扭曲着挂在关节上，殷红的泪水从小臂划过。
法兰西扯着笑，把血啐在一边。
“英国佬，我会为你入殓。”
终有一日，用我名呼唤你。
在此之前，就请先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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